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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 《盛氣鄰人》第一章:白色的影子(上)影子, 盛氣鄰人Written By:花 Date:2010/9/17作者手記:
以前幾個朋友看同一本書,各有各的感觸。當時我就想一本書,繁衍截然不同的意見,世界上就真的沒有一本書能讓所有人心服口服?
直到現在,這條定律仍是有大部分人深信,至于那剩余小部分的人,就是我這類什事都不幹,埋頭字的人。
世界就是這樣,有些事情總得有人去做,何況精神物質這類摸不著的虛無物體。
我榮幸可以被命運劃分到這區,我也討厭命運令我長時間處于孤獨裏,直到習慣….
但….現在我還是不能習慣,身邊寫作的人漸行漸遠,直到被蛀蟲蜇了一下,?.想起一句,如果當初我努力,我一定能成作家。

盛氣鄰人
Thrusting第一章:白色的影子
The shadow of the white 我拽緊書包帶,卷起衣袖,然後將冬裝的校服拉鏈往下扯,胸口前那張燃燒的骷髏圖案,明目張膽突兀出來,那雙已掏空瞳仁的眼眶,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的建築物,仿佛在仇視這個混沌的世界,是實話我都挺討厭這個黑白的世界。
嗯,很好,了配合你,我來多個聳肩扁嘴,幹脆再把腰杆挺起來,擺出平時最自然的那副不可一世的面貌,自信不多不少又回來了。
配多一個流氓般趿腳的步伐或者貓步,把心一橫便走進一條昏暗的道路旁,周圍黑暗的氣息讓我更放膽地擺出大姐頭的氣勢來,幹脆叉起腰,不過要刪掉原本挪動臀部的動作,不想太嬌嗔,因我覺得這樣特有,那個…那個…對了,就是盛氣淩人的氣勢。
突然,月經劇痛,仿佛是一把尖銳的電鑽往深處起勁地“開拓”,該死,我深深吸一口氣,不得不調整一下姿勢,身體微微地佝僂,手未經批准就捂住了肚子。
排場一瞬間減弱了不少,我咬緊嘴唇強忍著月經的襲擊,慢慢把身體挺回來。
偏偏這時迎面而來的車燈在我臉撫上一層蠟黃色,該死,痛楚一不可收拾,仿佛是一群奔騰的亂馬在發飆地跺我的肚。
不怕,我盡量聳起肩,用力地多吸一口氣,希冀可以將姿勢保持下來,幾秒可以了,當我自以已經成功時,卻見到車上那名男人朝我一笑,是那種狗眼看人低的邪笑,我想問,你笑個屁啊!
汽車引擎聲逐漸遠離,我?.松一口氣,原本保持的動作,一下就松弛下來,卻發現剛?.沒把手挪開,還往下多移了一點,看上去就像在盡責地掩護著那個仿佛生了毒瘤的私處。
唉….真不該,內心的離愁因而愈積愈高,直頂著脆弱的腦膜,渾身頓時不舒服。但其實正真罪魁禍首是高考放榜的成績。
我,考,差,了。


“淩!你終于回來了,我跟你爸等了你一個多小時。”
剛擰開家門,鑰匙還沒顧上放回口袋裏,母親就迫不及待地跑到我面前,她的表情是一種雀躍的渴望,如同一頭深山裏的野狼,第一次遇見孱弱的人類。眼睛亮得仿佛是法老王權杖上的寶石。
偏偏今天我很討厭她這幅德性,好像要偷窺我內心不可告知的秘密,很遺憾,她注定失敗,因那秘密一直安詳地熟睡在一個精致的寶箱裏,鎖得十分嚴密,這種虛張聲勢的面具一定能把裏面那個腐朽了的爛蘋果一直守護下來。
直到我死去。

正當我還在盤算這場公主如何對仆人的戲時,獅子王就狠狠地咆哮了一聲,那便是我爸----蔣均。
“你怎這晚回來,我告訴你多少次,你是不是還要我打你!”我故作不知情地凝望飯廳上方的挂鍾,原來已經九點了,可視線一直不敢往下瞄,因正下方正是獅子王的位置。
不,應該是獅子王的領域,包括此時此刻我原地仁立的木板都屬于他強勢的管轄範圍。
出于性格的遺傳和後天的不良的培養,我是有責任頂撞他。
“?.九點,也不是很晚,平時你寧晨一兩點回來,我都不罵你,你現在幹嘛罵我。”我鼓起腮,沒錯,我就是不滿,不滿情緒憋在心裏不說出口。
做戲就要做全套,全套後就要完美。所以我私心下配多一個抿嘴的動作,此刻內心特別有那個…那個…哎呀…又記不起那個詞,腦子真不管用。

“你算什態度!”我看見了他那張通紅的臉,原因是他站起來擋住了挂鍾。本以隔著這個距離就看不出他臉上的皺紋,那些仿佛是一條一條突兀微細冰痕讓人整身不寒而栗。
由其他那雙淩厲的眼睛如同乳白的濃霧裏刺眼的燈火,既神秘又震懾。
我承認,單憑這點我和他已經絕對是不折不扣的父女。我曾想過好多種方法去區分我和他不屬于同一類人。
但命運就是喜歡弄人,起初搞什無毒不成父子,後來延伸到無毒不成父女,我靠!

“你什態度,我就什態度。”這句話說得很沒底氣,聽起來有點怯場的感覺,該死的經痛,你果然是顧名思義的“內奸”,排場又遜色了,越想越不服氣,自自然然就想起剛?.開車的男人。

不行,我抑制自己的情緒,把前幾分鍾的畫面以潦草的方式抹掉,如果我生氣了,就證明我真的輸了,我要盛氣淩人!哎,無端端又給我想起,于是沾沾自喜地傻笑。

就在我毫無防備時,聽見母親哎呀的一聲,余光瞥見她是被推搡到牆壁。然後一只滾燙粗糙的手掌刮了我一個耳光。
耳朵短暫失聰,眼神與生俱來的對焦都渙散了,就在短短的幾秒…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我想,我的臉龐應該是冰晶一片片黏合而成的,因那只皺巴巴的手抽離的一瞬間,我能感覺到臉龐的肌理在無張力地開始瓦解,仿佛一副完整的拼圖,一塊塊的模塊被手指甲迅速捏起,過程中那種粘稠的抽離感原來都來自內心的鈍痛。
我這輩子都會記住,父親,你可別後悔。
故事到此時此刻算是開始了。




我不服氣地撩開他的手,他的手仿佛是一根枯萎的稻草,沒有任何用力的部分,就顫顫悠悠地撂下了。
我狠狠正視他一眼,應該說是仇視。對于父親這次舉動,我說不出什灑狗血的話,只好保持緘默。
然後再一次拽緊一邊書包帶,先將情緒遏制住,順手把拉鏈往下拉多一格,我胸口前的骷髏頭顯赫在裁判他那雙逐漸冰冷的眼神。
但他仍然沒有怯場的意思,手下意識又開始有繃緊的象。
你拽什?我想知道你拽什?我明明已經低聲下氣地忍了你一巴張,算是給你面子,可你還給臉色我看。你以你叫:蔣均,就是將軍嗎?
你只不過是頭獅子,臭獅子!
不過,這局都算你贏,因大姐我還有事情趕著做,顧不上在這裏和你?.續作無謂的執拗。

于是我把目光抽回來,往地板跺了一腳作發泄,便一臉不屑地灑脫走回自己的房間,步伐不能快,一快就會被?.會我生氣了,但也不能太慢,因會被?.成矯揉造作,所以不緊不慢就最好了。
從中母親嘗試過用手阻撓我,可惜仆人怎能敵得過公主呢?
我只是,輕挑地望多她一眼,她的動作就仿佛她即將要說話的嘴一樣,被驚慌噎住。
即使是獅子王也不能用它鋒利的爪牙強橫把公主挾持走,因公主脫下綴滿蕾絲邊的雪白長裙後,就是一名身穿瑩白鎧甲並威風凜凜的戰士。
十分那個,那個….哎又記不起了(盛氣淩人)。

渾厚關門聲過後,門框“嘩啦啦”地掉落了幾塊原本松弛的白灰,慘白地灑在地板處,仿佛是茶花純白的花瓣被一名淘氣的女孩子一片一片地摘下,了數一段“你愛我 ,你不愛我”的無聊猜測。

“吱吱”手機在褲袋裏不安分地震動,還沒等吳海良說話,我先喘氣開口了,“喂,正想找你。”
“是嗎?”
“我待會去你家。”
“好啊!”吳海良亢奮地將嗓子提高一個半拍,“嗯嗯”我隨意回應他,手已經狼吞虎咽地把妝臺上的護膚?.一?.一?.地塞進書包裏,而書包裏那張明媚刺眼的成績單早已被我揉捏了成一個紙團,此刻木訥似的慢慢從包角邊滾出來。
我要聲明,我只是當時忘記扔掉它,沒有想保留它的意思,是絕沒有!

“喂,我家還有半盒….”我知道他想說什,男人都是好色的東西,可他們就是要不知死活地說色情齷齪的話,幸好在他把話說完整之前,他只能聽見“嘟,嘟,嘟”的挂機聲。

當我把衣服還有剩余的金錢都一一收拾後,已經是淩晨兩點。深夜的涼意透過木門的罅隙,沁到房間裏,稀釋空氣中那份悶熱。
接著就大張旗鼓地蔓延開來,直到可以緊緊地裹著我,甚至挑逗我的神經。連你們都想偷窺我的秘密,很遺憾,你們知道的只是我確實很孤單。
從少到大到是這樣,我說的是僅限于在這個家庭圈子裏。
唯獨只有身後瘦長的影子永恒地跟隨著我,像忠實的仆人,甚至我死去。可它從不了解我,這點想起來很像我的父母。

在我推開房門的一瞬間,?.面的空氣仿佛早已儲備了滿屋子的冷氣流,把我單薄的衣服吹得更緊貼,如同一張沾濕了的紙巾趴滿了全身,是冰冷冰冷的感覺。
我很討厭這感覺,仿佛我爸那雙冰淩的瞳仁。

今天幹嘛了我,什總會聯想到他們,我責問自己,但歸根到底只能得出一個答案:這是離別前的惦念。

我小心翼翼地踮起腳,鬼鬼祟祟地徑直走過飯廳,不經意瞥見飯桌上有一碗面條,它黯然失色地擱在一旁,因它早已失去了熱騰騰的煙氣它虛張聲勢,只好等待明天母親把它倒掉。
當那時不知她會歎息多還是緊張多?畢竟她女兒不見了。

這時手機又在私底下震個不停,“喂,怎了?”又是我先開口,因又是我的男朋友吳海良。
“你怎還沒到?”他有點情緒,嗓子也特別嘹亮,仿佛本人在面前,嘰裏咕嚕說個不停。
那時我?.發現周圍原來已經死一般的闃靜,第一次感覺到原本每天和父親吵架的地方?.然都可以安靜得呼吸聲都可以捕捉,可往往捕捉的是孤單。
因此寧靜的氛圍很容易就可以令我整個人都局促起來,仿佛周圍看不見的不是空氣,而是一堵堵碩大並和整間房屋渾然一體的玻璃。

“喂,喂,喂!”吳海良在電話的另一段顯得不耐煩,我愕然地抽回觸景的思緒,“呃…”我有點語塞,“來了,現在就來了。”半晌後補多一句。
“那你快點吧,寶貝。”每次我聽見他軟軟地說“寶貝”,這番話,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男人就男人嘛,幹啥要帶一點娘味呢?
我再一次利索挂掉他的電話,屏幕光亮了一會兒,又灰沈沈地暗回去。
當再一次亮起時,是我正在編寫一條短信,
“媽”,我沈思後決定用這個字作開頭。然後就是一句:不用找我。
怕發多他們一定會螞蟻似的亂成一團,不發又怕的他們報警,到時就悲劇了。
但在最後我還是補發多一句:保重身體。
出于習慣?出于親情?還是多手按多了?不知道,別問我!

淩晨兩點多,路兩旁的巨大法國榕桐,撐起黝黑的雨傘,泛黃的路燈把沈甸甸的葉脈照到分?.深邃,仿佛是一只泛起黃光的海母,傲慢地鋪滿這條道路,稍微靠近都感覺到會它的長須被蜇傷。
還差一個路口?.抵達吳海良的出租房,不過他已經在路燈下方,抽起煙,然後慢條斯理地從鼻子緩緩呼出來,燈光下的浮塵在他臉上滑過,看上去仿佛是鋪滿壞點的電視牆,十分肮髒。
“用不用這心急?”我瞄他一眼後便將視線轉到面前黑沈沈房屋,因那些房屋的輪廓很像我的家。
“是啊”他叼著煙,朦朧的聲音仿佛一瞬間就能被黑暗咽走。我用中指掩著鼻腔,說實話,我好討厭我男朋友吃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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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氣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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